从五台山大朝台归来，整个人都轻了，身轻而无忧。
古人说茶是“啜苦咽甘”，但说到人生煎在人间，佛可皈依，究竟有多少潜在的说法，我不敢妄言。大朝台去，七月十五日从青海门源岗卡什油菜花越野赛后直飞太原，一路辗转，风云雷电，所为停留，皆是造化，总算是在世界杯决赛的开始不久后落地太原。
我从西双版纳春天采茶季的酒中发大愿来，那是心中佛法的指引。在太原的雨夜，山西石头兄等我许久。在午夜畅谈后，一夜睡去慢慢醒来，第二日中午大雨中石头兄驱车带我出发五台山，宿台怀镇清缘客栈。
石头兄在大朝台随记（一）中说：“昨晚一宿大雨，咆哮直捣耳鼓，但我心安稳，睡得好。早晨五点从清缘客栈出发，把车放在白云寺车场，开始徙步。一入深山，便是鸟鸣，与雨声协奏。山驾着白云，与我会面，真想喝彩。诸法实相，我破自显。”
▲山西石头在太原天街小雨人文茶馆
七月十七日早上六七点钟时，虽大雨滂沱，我内心肃静，谁在荐取修行，茶不独品，法不孤起，若不得泉水，还应上西双版纳古六大茶山，知悟者有几人，佛心一路，天地一指，欣欣彩虹。古虚云老和尚有历经三年三步一拜朝五台山报母恩的典故，是孝也，是诚也。此古德谓曰：“消得一分习气，便得一分光明；忍得十分烦恼，便证少分菩提。”
云龙多变，嬉雨起白云，行至佛母洞1368级台阶的中段，雨大了起来，避雨棚中看一页楞严经(经书乃棚内营生五台山山下村人所有，此乃修为)，远山驾着云霭，飘忽近抵。这时石头兄起了话头：“昨日下午我俩观音洞和碧云寺礼佛后至李槟女居士处，喝了自制的2014年春厚道普洱茶，易武老街茶人王斌兄自家两三百年春古树纯料，取五台山西湾村的山泉水，四十泡不掉水，其木味之醇，撕开整个身体。易武（古六大茶山）都是居奇出证，证味甘绵长微甜而湛然不动之，遍满了古六大茶山之神韵，本来味觉，是自性也。”
▲宣化上人讲述《楞严经》191页
过佛母洞，登南台顶普济寺上已近正午。虽有雨衣，鞋子已经湿透。佛母洞示现五台山之渡人的灵迹。在灵犬小黄边上的石头兄说：“不用心，朝台就如同徒步，徒伤悲的徒步，喝茶就是登峰，或造极之过程，我在陋室天街小雨一边喝茶，一边思考古茶古法，古六大茶山的易武茶，一碗‘汤色透亮，汤质醇厚’顿时会涌入脑海，万法唯心，机缘未至，一路多念佛号，有机缘一龙我俩便喝五台山山泉水泡的普洱茶。”
这时雨又大起来。我回石头兄的话：“因缘聚足，万事才会开动，想吃茶去，我吃茶会吃哭了。”
▲山西石头与石一龙在佛母洞下雨中
出南台顶普济寺，行两小时至金阁寺山门，见我老家宿松邻县太湖赵朴初老题：“佛教圣地五台山”之门，见石刻吉祥经，文渊道法，敦化川流，博大精深耳。大圣文殊师利菩萨法说：“你一欢喜，便是欢喜雨。”雨中又有灵犬奇缘，另文阐述。这时已经步行山路近二十多公里，得灵犬之佛心护送，它一路呵呵笑，机锋可见茶道，不烦尘劳，低着眼，如实知一味，一法，一友，一路，我与石头兄行，心静朝菩提，般若观照内心。
▲金阁寺门
五台山路上石头遍布处、行中泥泞中打滑、草木吹落的雨珠，与石头兄在大雨中谈茶：“参佛悟道亦如喝茶，喝着喝着就喜欢上了。普洱茶是有生命的茶，是活着的茶，千变万化，无有穷尽，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，玩茶就是玩这个。普洱茶就是茶，喝就可以了，没必要非得懂普洱才去喝普洱。同时，普洱茶是一种有生命的茶，要体味其生命之美。也就是通过细品，深入其微妙，在更高的境界与其相见，从而达到精神上的愉悦和通透。就像喝懂老班章很难，有的偏甜，有的偏苦，还有苦茶，茶地里的又偏涩，如果混采拼配又是一种味道，很复杂。不同地块有共性，也有个性。但正是因为普洱茶的多样性，才好玩。”
▲如实知自心
这五台山史上多高僧大德，金经阁寺有灵仙三藏法师。三藏沙门不空奉诏译《金刚顶瑜伽中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论》：“初行愿者。谓修习之人。常怀如是心。”
禅宗说法，多有话头。古人饮茶，自在山涧。现在听闻有人要用一个“曼松”商标来证明曼松产的茶不是“曼松茶”，一个口口声声要为茶农谋福利的人，如今造化全在孔方兄身上，机缘难辨，那是自私和谎言之造作尽可得报应耳。
我与石头说：“一味普洱，千人百人十人三五人成一人，皆有洞见。石头佛学见地甚为卓尔，妙语连珠。谈至禅与茶，便又说普洱古树茶手工制作的古法，古六大茶山诸话题，古树纯料手工茶十年八年现在都挺好，谈存世老茶，惟真识品，难辨也，自是水煮江湖茶客，不见真味。”
▲石一龙在杉树林
这禅茶之论令我想起黄州柏子山栖真院德嵩禅师语录中的一段：
僧问：如何是显露底法？
师云：高着眼。
僧曰：法不孤起。
师云：露柱上荐取。
僧曰：若不得流水，还应过别山。
师云：知心有几人。
上堂云：天地一指，绝诤竞之心。万物一马，无是非之论。由是魔罗潜迹，佛祖兴隆。寒山拊掌欣欣，拾得呵呵大笑。
大众：二古圣笑个什么？
良久……
呵呵大笑云：昙花一朵再逢春。
善哉！
七月十七日夜宿大护国文殊寺狮子窝，过斋饭后，与石头兄将雨后浑浊山泉水过滤了泥沙，电水壶烧开80多度的水，用搪瓷缸三分钟左右泡西双版纳茶人烟虫兄赠的2012年弯弓纯料古树，无高温水，无茶器，就这么简单。但这茶会说话，浑厚妙感，还我俩之还魂力道，石头兄识普洱茶，是见澄澈，之明了用。
▲大护国文殊寺狮子窝转塔
普洱茶的“啜苦咽甘”作证，这大朝台的路，我没有食言，不仅一路上迎雨观物，这究竟是普洱茶有菩萨心肠，还是与普洱茶心肠相配的真实言语，和西双版纳雨林的生长的一片片叶子，轻言细语，你看大慈大悲之心的呵护，一定是天地之间生灭之门的茶香，我和石头兄在狮子窝似在无人之境吃茶了。
那一夜好好睡去，有梦。一直是在一味普洱中，不昧，不昧。
（原文首发于2018年7月21日。转载需作者本人授权，评论联系即可。未经作者本人授权，转载必究。）
